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德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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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群   在打工妹隊伍當里,秀兒屬于川軍嫡系,真正的實力派。雖不敢說瓊枝玉葉,可正當花季,自有誘人的風韻。秀兒在村里做過幾年民辦教師。除了吃苦耐勞外,她頗有心計,外表憨厚可人,還有幾分內秀。她做的這份工很俏,這家的男人到外省進修,撇下嬌妻幼子。她主要是協助女主人操持兩口人的家務。秀兒習慣起早,去早市把一天的菜都買回來,然后坐在門外擇干凈了再拿回屋里。   葉老是位退休干部,住在對面樓。老伴幾年前去世。兒子一家移民去了美國。撇下孤老頭子只身一人守著一套160平米的大房子。葉老的晚年生活很豐富,琴棋書畫,花鳥魚蟲都愛好。他每天清早去遛鳥,回來的路上碰見秀兒總要搭訕幾句。秀兒裊裊婷婷的身影,一顰一笑,總讓他想起一個人來,白洋淀邊老房東的閨女,小英蓮。每每此時,他都會搖晃著頭長吁短嘆一番。半個多世紀都過去了,就是忘不掉她。看來要帶進棺材了。   葉老,遛鳥去了? 秀兒離老遠就向他打招呼。廢話!大清早提著鳥籠,不溜鳥去干嗎? 天天這一句,煩不煩? 葉老心這么想,可仍然滿臉堆笑地說: 秀兒,別整天葉老,葉老的,不老也讓你叫老了。我不過六十剛出頭嘛。秀兒忙解釋,這是尊敬您呢! 其實就您看起來哪有六十多! 至多不過三十八。葉老樂得前仰后合。秀兒湊近了問,我托您的事怎么樣了? 原來秀兒打工這家的合同就要到期了。托葉老在附近再找戶人家兒。包在我身上了! 葉老胸有成竹地說。   回家的路上,葉老不停地叨念著,至多不過三十八、三十八……一路腳步頓時輕快不少。他一進家門先找鏡子。俗話說有錢難買老來瘦。葉老就夠瘦的。三根筋挑著一個頭。一米七八的個兒,五十六公斤,還得穿著衣服稱。三十八、三十八……他想著,笑出聲來,甩掉干部服,他趴在床沿上連續做了幾個俯臥撐,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紅潤不少。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套兒子丟下的運動服穿上,練起室內馬拉松。葉老興奮不已,折騰了半晌,覺得腰酸腿疼。躺下歇息,   一覺睡到天黑。(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睜開眼,屋里黑洞洞的,死一般的沉靜。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他懶得下床做飯。想起孫女、兒子、死去的老伴兒,心頭掠過陣陣酸楚。一股凄涼的孤獨弄得他喘不上氣來。退休金、醫保卡他都不缺。退休后,又延聘了幾年。賺了不少錢,加上兒子每年孝敬他的錢,他也稱上大款了。年輕人有了錢買車、買房、山吃海喝、包養情婦。他廉潔勤儉慣了,煙酒不沾,身子骨還挺硬朗。人死如燈滅,錢是帶不走的。不能太委屈了自己,該想開點兒。   葉老早起不再遇鳥了。他也沒有加入扭秧歌、廣場舞的行列,而是和年輕人一樣,跑起步來。秀兒托他的事他根本沒問。他早打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盤。最   后的期限到了。秀兒把他攔在路上。葉先生,你答應幫我。今天到期,我沒地方去你要負責。秀兒佯裝生氣。葉老不慌不忙地說: 你急什么,保姆缺得很。我這把子年紀,也想雇個洗衣做飯、送醫買藥的。如果你愿意咱們談談價兒。秀兒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出每月兩千的工錢。于是樂呵呵地答應了。   秀兒搬了過去,住在葉老兒子曾住的西屋。她不但勤勞而且做事麻利。幾天工夫葉老的屋里屋外舊貌換新顏。于是葉老在外邊遛鳥、下棋、聊天、打麻將的時候少了。白天秀兒洗衣服葉老幫著晾曬,秀兒烹菜,他煮飯。兩人在一個桌上吃飯,一個沙發上瞧電視。愛屋及烏,一夜之間,葉老對以前深惡痛絕的韓劇言情片也愛不釋目了。慢慢地兩人形影不離、主仆難分了。如果說秀兒是保姆,葉老也就是保姆助理。秀兒每次往家發信都說自己命好,總遇到好人。   在她眼里,葉老和藹慈祥、心地善良、為人正直。為他工作她覺得欣慰、塌實甚至自豪。她喜歡這寬敞明亮的屋子,寬大的床鋪。如果有一天她能和自己的心上人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 她想著,想著甜滋滋地睡著了,夢見自己同昔日的情人躺在綠草如茵的草坪上,太陽暖洋洋的,曬得她渾身發熱。他把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她把那手撥開,他移到別處,她惱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手干巴巴的,枯瘦得像根麻稈兒,冰涼冰涼的。是誰?秀兒猛然驚醒,想拉開燈,怎么也摸不到開關,朦朧中一道幽靈般的幻影在眼前掠過,終于摸到開關,屋里只有她自己。她跳一下床,飛快地插上門,心怦怦直跳。(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清晨葉老像往常一樣慈祥地向她微笑。那暖風拂煦笑容讓她感到恬靜安逸。秀兒斷定昨晚是場夢。連續降了幾天雨后,人們終于迎來一個風和日麗的艷陽天。葉老破例出去下棋了。葉老讓秀兒把被子拿出去曬一曬。就在她往外抱褥子時一個小簿子掉落在地上。她拾起一看是戶口簿。里面還夾著一張發黃的硬紙。她抽出來好奇地看: 工商銀行,15萬,2017年10月12日到期。交通銀行,18萬,2018年6月5日到期。電子國債,30萬,2018年11月3日到期……秀兒初略算了一下,不計利息共有280多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翻開戶口簿一看,戶主: 葉煥卿;出生日期:1939年2月4日……她覺得自己激動的手在發抖,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秀兒扳著手指算著,都76歲了! 他是風前燭,瓦上霜,秋后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 晚上葉老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菜香。秀兒擺好了一桌酒席在等他,說今天是她的生日,小慶一下。秀兒剛梳洗完,越發水靈。似六月桃花,紅艷欲滴。兩人推杯換盞,三杯酒下肚葉老已飄然欲仙。秀兒含羞帶笑,做盡媚態。葉老如地里久旱的枯苗,突經大雨謗沱,有些招架不住了。咳! 老天爺真能捉弄人!葉老暗想:當年牙好、胃口也好、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的時候,凈喝稀粥了! 現在牙倒了,消化能力也差了,卻有了上等的牛排…… +10我喜歡

【作者小傳】關英,網名鶯子,內蒙古通遼市科左中旗人,喜歡寫作,熱愛生活。   誰重要(微小說)   文/關英   我是一位鄉村小學教師,小張同學是我班里(四年級)的一名學生。和其他同學一樣,聽話懂事,也不乏調皮好動。但最近一段時間,他上課注意力不集中,課間也不愿意去室外和同學們玩耍、游戲了,我感到蹊蹺,有一次下課,我就在教室里問他:“小張同學,課間怎么不和同學一起做游戲呢?”   “老師,我的腿很疼,不想活動。”   原來如此,我心想。可是一直這樣下去,會影響到學習成績和身心健康,于是就打電話給老張(小張的爸爸):“孩子腿疼,你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是啊,有一段時間了,俺天天忙農活兒,沒顧上管他,那俺明天就帶孩子去看看。”   第二天晚上,岀于老師關心學生的角度,我又撥通了老張的電話:“小張爸爸,醫生怎么說?”   “謝謝老師惦記,醫生說,是因為孩子發育得太快,營養供給不足,才腿疼的,說是這種病叫啥生長痛,多補充營養就行了。”難怪這些天發現小張同學的校服,一天比一天緊巴。   “以后多給孩子燉大骨頭湯喝,”   “俺家不習慣買大骨頭,”平時仔細慣了,可以理解。   “那就殺個大公雞,熬雞湯,”莊戶人家哪有不養雞,鴨的。   “俺家養的都是母雞呀,”   聽罷,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于是我提高了嗓門:“母雞重要還是兒子重要啊?”   沒想到,老張這句回答得挺干脆:“兒子重要!”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小張同學上課注意力集中了,課間活躍了,和同學們一起游戲在快樂的十分鐘。   +10我喜歡

五   劉天民下到山腰,靜等手榴彈炸響,那知等了一會卻沒有動靜,一抬頭,見栓子正身影晃動著向上爬,尋思:“難道引繩出了問題?”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按說劉天民打了多年游擊,無日不在危險中度過,即使手榴彈炸不響,也不該這樣緊張。劉天民目不轉晴地望著栓子,心中又疑又懼。秦川看在眼里,知他有些擔心,輕聲問:“連長,要不我上去看看?”劉天民低沉著嗓音說:“不用。”便在說話間,栓子攀到了他們下山的地方,只見他身形一轉,似猿猴般腰身一弓一縱,晃眼不見了蹤影。柳長保等各借巖石停在劉天民身畔,眾人的目光齊向上望去。   過了片刻,忽聽上面傳來“嗒嗒”幾聲槍響。劉天民心頭一揪,這槍聲是花機關槍發出的,日軍雖說裝備精良,卻沒有這自動武器。秦川急聲說:“是栓子。連長,上面有情況。”說著就要往上爬,劉天民一把扯住了他,說:“等等。”花機關槍響后,隨之便是“砰砰砰”數聲連響。劉天民等與日軍交戰了兩天,一聽便知是日軍步槍發出的聲音。秦川向上望了一眼,瞧向劉天民,只見他神色凝重,眼珠一動不動,似在傾聽,又似在思想什么主意。他知道劉天民每遇到難以決斷的事便是這樣的神情,心里想著不要打擾他,可上面的槍聲愈發密集,足見栓子的情形十分危急,忍不住輕聲叫道:“連長,栓子他…。”一語未盡,劉天民猛然將臉轉向他,緩聲說“栓子怎樣?你上去除了添亂,根本救不下他。鐵匠,趕緊下山!”他說這幾句話時,瞪大眼晴,臉上的肌肉不時發顫,說完,一只手扳住石縫使勁一摳,另只手在石面上一按,身子迅速落下。   眾人相視一怔,隨即想到倘或栓孑犧牲,鬼子很快就會發現他們行蹤,進而圍追堵截,換言子,如果栓子僥幸脫身,鬼子也會使同樣的方法,所以當務之急是離開險地。至于栓子,劉天民并非丟下他不管,是不想把眾人的命全丟在這里,懸崖峭壁畢竟不是平地,依栓子的身手來言,眾人上去反不如他自己脫身容易。劉天民做出這樣的決斷,是明智之舉,也是毫無辦法。   眾人想通這點,方要下山,只聽得“轟隆隆“的爆炸聲接連響起。眾人愕然心驚,劉天民是心頭一顫:“難道栓子犧牲了?”抬頭見眾人愣著不動,低聲喝道:“都死在鬼子手里才甘心嗎?還不快下來!”他這話等于宣告栓子死了,眾人忍住悲痛,手足并用,向山下撤離。   栓子順引繩一路而上,直到洞口才發現引繩被彈藥箱夾住。下山時,劉天民擔心手榴彈不能引爆子彈,便將手榴彈和繳獲日軍的手雷放在彈藥中間,這樣做確實保險,孰料引繩轉彎時不慎落在彈藥箱下面。栓子理順引繩,方要離開,一瞥眼,見日軍悄無聲息地摸了上來。這時,如果栓子趕緊從后山溜走,未嘗沒有逃生的可能,只是如此一來,勢必暴露劉天民等人的行蹤。便如劉天民聽到槍聲迅速做出決斷一樣,栓子躲進山洞,選擇了開槍示警。鬼子見偷襲不成,立即換成強攻。栓子雖打死幾個鬼子,終因寡不敵眾,被鬼子逼的近前。眼見逃脫無望,為迷惑鬼子,掩護戰友安然突圍,栓子咬牙拉響了手榴彈,期望炸毀山洞,手榴彈和彈藥的威力固然不小,只可惜山洞太大,洞口只塌了半邊。鬼子先是在洞口發現了那根引繩,跟著在洞中查出人數不對,當即向山下發出圍堵信號。其實就算沒有信號,山下的鬼子自開始偷襲便嚴陣以待。   伴隨著爆炸聲不斷響起,劉天民似被尖錐一下下刺中胸口。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帶著剩下的人盡快離開,這等冷靜并非薄情,是經歷了一次次戰友犧牲,練就的鐵石心腸,活著的人要善自珍惜,繼續未竟的事業,而不是盲目地拼血性去報仇,那樣做是對組織不負責任,也是輕視生命,不懂得保存力量的愚蠢行徑。將近山腳,爆炸停了下來,山勢也緩了許多。劉天民回頭瞧了一眼,日間在山上看,后山是一片樹林,郁郁蔥蔥,是脫身的佳地,此時他忽然覺得這片林子陰森恐怖,心想:“栓子在山上鬧騰后,三面都聽到鬼子聲音,此地怎這么安靜?”為保險起見,他決定環山而走,繞過樹林。柳長保見變了原定方向,悄聲問劉天民原因,劉天民跟他說了。其實,劉天民這樣做十分的危險,一來他們尚未下山,每走一步與攀援無什么分別,二來倘林中真有敵人,他們或將處于敵人監視之下,若對方開槍的話,就算傷不到人,也會引來友軍。不過劉天民的決定并非一無是處,首先山后遮住了光,使得敵人即便發現他們,影影綽綽間摸不清企圖,或不會貿然出擊,另外只要劉天民行動迅速,在敵人沒有瞧出目的前逃離眼界,是有機會得獲生機的。劉天民這樣做看似是賭,卻不是賭的沒有依據,他知道了敵人的兵力,百余人圍一座山,頂多是占據要路,何況又分出一部分兵力偷襲山洞,所以斷不會圍的水泄不通,他在極短的時間想出這化主動為被動,險中求勝的主意,是多年游擊的使然。事實很快證明,劉天民果斷的決擇,敏銳的判斷挽救了眾人的性命,樹林中確實伏有日軍,當看到要伏擊的獵物繞山而走,初始以為他們要擇路下山,待看到對方漸行漸遠,就要脫離接觸時,恍然覺出事情有些不妙,慌忙鳴槍追擊。就這樣,日軍預謀的偷襲加伏擊漏網之魚,硬生生地變成了追擊。這般云云,紅軍完全調動了敵人,使得他們從暗處走到明處。   劉天民帶眾人穿插在日軍布成的包圍圈中,利用地形先是躲進一處灌木叢生的山坳里,日軍幾次經過,見灌木濃密,上面生滿了荊棘,認為里面藏不得人,每次都胡亂開上幾槍,也不細察,便匆匆到別處搜尋去了。臨近天明的時候,劉天民聽得日軍槍聲向西而去,且愈來愈稀,尋思他們或是尋的累了,也或是以為紅軍逃出包圍圈,于是走出灌木叢,辨明方位。劉天民仍不敢走大路,沿山梁下的一條小道向北摸索而行。不久,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劉天民估算路程,距那個山洞約有七八里了,眼見眾人疲憊不堪,神色間盡顯倦態,衣服被掛的百孔千瘡,更有被荊棘刺傷的,草綠色的軍裝上染紅了一片,這還不算雨后山路難行,有甩掉鞋子而被扎傷腳底及尖石劃破腳面者,心想:“多會沒聽到鬼子的動靜,應該是走出封鎖了。”便選了一片野蒿,命眾人歇息。山間不下雨也常常云霧籠罩,露水極重,何況是雨水過后。劉天民提出放頭一班哨,眾人知他性子,也不反駁。大家躺在濕漉漉、混合著泥土和鮮草腥氣的草叢中,眼睛一閉,任憑露水浸透衣裳,刺骨冰涼,什么也顧不得了。劉天民這兩日思想不通,心中犯堵,沒有好好的歇息,屁股甫一接地,渾身如散了架般,軟綿綿的再也不愿站起,只好向秦川說:“你替我放一班哨,半小時后叫我。”說著取出懷表丟給了他。   秦川答應下來,他的草鞋下山時掉了一只,腳趾間扎進一根松針,此前走路鉆心般的痛,強忍到現在,用刺刀挑了出來。一抬頭,見劉天民四仰八叉地已經睡熟,心想:“連長這幾天沒好好休息,只睡半小時怎么夠,我也不叫他,讓他睡足了自己醒。”有了這念頭,秦川把弄著懷表,時間一分分轉了一圈。當太陽升起一丈高時,四下里薄霧蒙蒙,青翠欲滴。秦川瞧向東方,只見絢麗多彩的朝霞把白云和遠處山野染成了金黃。秦川在山里長大,到不稀罕這般景色,只覺萬道金光極是耀眼,忙轉頭不看。又過了半小時,太陽斜轉到東南,暖烘烘地照的他睜不開眼,一時想決不能睡;一時又想,我只睡一會。他心中盤衡不下,上下眼皮卻不住打架,瞧了眼兀自酣睡的劉天民,想讓他自己醒的指望知道不能實現了。過了一會,秦川困的實在撐不住,便想起來活動一下筋骨,打點精神,但他久坐在地上,又是疲累之身,猛一起身,頭暈眼花之下,重重地坐在了地上。這一坐,秦川更感到疲倦,心中默祝著我只睡一會,應不會發生什么事,眼皮一合,歪倒在地上,很快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時候,劉天民驀聽得耳畔響起一聲槍響,忙翻身坐起,即又俯下身,將駁殼槍提到胸前,叫了聲秦川,眼光向兩邊一看。這時柳長保等一個個驚醒,學著劉天民的樣子翻身俯身,下意識地提槍上彈,瞄向外邊。劉天民見秦川睡眼惺忪,心中火氣油然而生,低聲喝道:“秦川,放哨當做兒戲嗎,你怎敢睡覺!”秦川自知犯了錯,說:“連長,我…。”劉天民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已移到南天,怒火更熾:“這一覺竟睡到晌午,你想困,怎么不叫醒我!”秦川低下頭不敢吱聲。   他二人說話間,西邊接連傳來幾聲槍響,聽聲音在里許之外,是鬼子使的武器所發。劉天民探出頭向西望了一眼,見十幾個鬼子向這邊搜索而來,心想:“鬼子怎這么難纏,到現在仍陰魂不散地追著不放。”狠狠地瞪視秦川說:“如果不是鬼子胡亂放槍,栓子算白犧牲了。”秦川本就又羞又悔,聽他提到栓子,眼角一紅,叫了聲連長,哽噎住了。劉天民是見秦川險些鑄成大錯,痛憤交迸而失口說出了栓子,說出便即后悔,可又不好措詞,于是將目光轉向鬼子。他目不斜視地望著敵人,心中卻起伏不定。栓子犧牲時,劉天民腦子翁了一下,明知他難逃一死,但潛意識里并不接受這事實。后來他忙于思想脫身之計,顧不上悲痛,又因往日常派栓子獨身執行任務,竟覺得他只是暫時離開,直到驚醒后看到鬼子的那一霎那,突然想到栓子死了,以至說出那樣的話。劉天民知道秦川向來謹慎,遇到國民黨國剿,好幾天難得休息的情形常有,但從未見他這樣,斜眼睨視他,難以置信地想:“今天他怎這樣麻痹?”秦川所以不遵守紀律,并非放松了警惕,是因為栓子的死使他猶如塌了半邊天,心里空落落的,也因為初次跟鬼子交戰,認為他們遠來異鄉,不會像國民黨一樣咬住不放。   秦川原本家道殷實,但因父親死后,不斷被本區區長侵吞家產,變得衰落。母親在他十歲時因災荒餓死找食物的路上,跟爺爺相依為命地過了兩年,區長相中了他家最后一塊地。那塊址坐落在山腰,古木森森,風景秀麗,是秦家祖祖輩輩安息的地方,區長買通了縣長,以開礦的名義,硬要占去。那是座普通的山,滿山的竹木蒼翠,哪有什么礦產?所謂的開礦不過是區長的借口,實則是他相中了秦家墳地里幾棵紅松。那幾棵紅松生長了幾百年了,棵棵高大挺直,是做棺材的上好良木。爺爺知道區長的心思,也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便在區長帶人丈量土地的時候,不甘受欺,撞死在秦家一位先祖的墓碑上。爺爺死了,墳地仍然沒有保住。待祖宅也被區長霸去后,滿懷仇恨的秦川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翻墻潛進區長家。區長家有大小十幾間房,他不知仇人在那一間,見有后院亮有燈光,便直奔過去。彼時區長正跟他老婆數錢,秦川從門縫中看到桌上擺滿了金條和銀元,燭光下,燦爛耀眼,摸了摸腰間的砍刀,眼中隨天空劃過的閃電斗然射出一道兇光:“桌子上的錢是我家的!”他知道區長家里有護院的莊漢,怕看的久了讓人發現,提腳猛地踹向房門。他原想可以踢開,也可以嚇區長一跳,卻不想區長怕數錢被人撞見,而在里面上了門閂。秦川這一腳使足了勁,倘或門開,就會咣當一聲,即使護院的莊漢聽到聲音,以他們的警覺也定認為是風吹了哪扇門窗。可現下是沒開,重力落在門板上,只聽得“嘭”一聲巨響。秦川見房門沒有踹開,用手推了推,穩然不動,知道里面上了門閂,如果此時他趕緊跳走,斷然可以脫身。可仇恨在秦川心中埋藏了好幾年,不想輕易放棄機會,心里念叨著:“我只要快些殺了他,莊漢是捉不住我的。”左右腳互使,連踹了幾下。但聽“嘭嘭嘭”的碰撞聲在雨夜中極是響亮,區長在里面慌聲道:“是誰,是誰?”秦川踹到第七下時,猛覺得劇痛難當,卻是右腳母趾觸在了門框上。   秦川忍不住坐在地下,到這時他知道房門是踹不開了,扶墻站起后,正要撤離,幾名莊漢聞聲趕了過來,先是奪下秦川的砍刀,將他打了個半死,才隔門喚區長,向他說明了情況。區長在秦川踹門之際,便和他老婆慌忙收拾好了錢財,待聽得門外只是一個小孩,登時由恐轉怒,取下門閂,拉開門,目光向眾人一晃,最后停在秦川身上,說:“是這小子?”一名莊漢說是。   區長伸出又肥又厚的手掌,一把提起秦川,凝目瞧了瞧,見他面頰紅腫,鼻血橫流,兩眼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卻不認得,啪啪打了他兩記耳光,罵道:“小雜種,你是誰家的崽,怎闖進了我家,為啥要踢老爺的門!”秦川望著油光滿面的區長,知道今日報不了仇了,鼓起中氣,呸地一聲,一口血痰正中他的眉心。區長怒不可遏,甩手將秦川甩到庭院中,喝一聲:“給我往死里打!”可憐的秦川被幾名莊漢在泥水中踢來踹去,他只覺筋骨快要與皮肉分離,疼痛使他恨不得立刻死去,一轉眼,見區長單手掐腰,站在廊檐下,他的婆娘倚靠門框上,兩人正朝這邊冷笑,心中有一個聲音支持著:“我不能死,我還要報仇呢!”   區長見打的差不多了,一揮手說:“行了,死人可沒有活人值錢,拖過來,問問是誰家的崽。”秦川聽他這話是想拿自己換錢,甩開準備拖他的莊漢,一咬牙,單腿與雙手撐地,昂首面向區主,大聲說:“不用問了,我是你祖宗!”他這句話嚇了區長老婆一跳,也差點害死他自己。區長見他打成這樣仍威風凜凜,心驚之下,罵道:“賤骨頭,再給我打!”一名莊漢獻上秦川的菜刀說:“保長,不用打了,這小子是來尋仇的,估計沒有家人了。”區長聽了,兩眼注向秦川,想仔細地看一看,這時,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座庭院,也映在了秦川的臉上,只見眼若饑鷹,面目猙獰。耳聽得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區長心中顫抖,忽然想起一家人來,說:“你姓秦?”秦川見他識破身份,挺身站起來說:“不錯,正是你秦爺爺。”區長不再多說,向眾莊漢做了個殺人的動作。眾莊漢打人是出于本份,殺人便覺得秦川有些可憐,正遲疑間,突然從前院闖出一群人來。   【作者簡介】魏成飛,男,1979年9月,現在陽谷縣生活工作,愛好文學,研究史藉,衷心愿借山石榴這個平臺結識更多的文學愛好者。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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